高管离职、万人大裁员背后：特斯拉陷增长困境，或迎“巨变”

种种迹象表面，马斯克或许正在将特斯拉的战略重心转移至Robotaxi。

4月15日，马斯克通过全员信宣布计划在全球范围裁员超10%，“没有什么比这个决定更让我痛恨的了，但我们必须这样做”。

根据特斯拉提交给SEC的文件，截至2023年底，特斯拉全球共有员工140473人，也就是说这次裁员将超过1.4万人。

对于裁员原因，马斯克解释为：“随着公司的快速发展，某些领域的角色和工作职能出现了重叠。在我们为公司下一阶段的发展做好准备时，为了降低成本和提高生产率，审视公司的方方面面是极其重要的。”

马斯克认为，裁员能够使特斯拉“精益求精、勇于创新、保持如饥似渴，为下一个增长阶段周期做好准备”。

这也从侧面印证了特斯拉下一个增长阶段周期并不会在短期内到来。

就在马斯克宣布裁员同一天，特斯拉两位高管也先后官宣了离职。

一位是特斯拉电池、电机和能源产品工程的高级副总裁德鲁·巴格利诺（Drew Baglino），在特斯拉任职长达18年，一度被视为特斯拉“二号人物”，经常在产品发布活动上与马斯克同台，并共同主持过公司的财报电话会议。

另一位曾任特斯拉公共政策和业务发展副总裁的罗汉·帕特尔（Rohan Patel），已经为特斯拉工作了8年。

以马斯克的管理风格来看，针对裁员本也犯不上有过多解读。此前曾在特斯拉担任人工智能主管的Andrej Karpathy近期接受采访时称，马斯克经营公司的风格非常独特，他喜欢小而强、技术含量高的团队，他总是反对扩大人员规模。

不过考虑到特斯拉最近几个月的增长困境、高管离职，此时的大规模裁员除了降本增效应该还有其他的考虑。

目前并不清楚两位高管是裁员期间被离职还是主动离开。巧合的是，两人也都没有解释离职的具体原因。不过帕特尔私下对媒体透露，离职是因为“公司全面巨变” (Big overall change)，但他拒绝详细解释。

△Baglino的离开似乎已经有迹可循，他上一次在X发布消息是在4月1日，追忆2016年特斯拉Model 3的发布

美国知名电动汽车网站Electrek的主编Fred Lambert在社交媒体上透露，上述两位高管离开特斯拉，已经引发了管理层震动，包括电池项目负责人Anthony Thurston等在内的数名高管均已表明离意。他分析认为，特斯拉本次裁员并不像马斯克所解释的那么简单，也不是简单辞去工作能力不佳的员工，而是在砍掉某些大项目，马斯克正在通过本次裁员对公司进行“大清洗”，并进行重大战略调整。

所谓“某些大项目”，或许就是特斯拉的廉价车型，售价2.5万美元的Model 2。

这一入门版电动车被视为特斯拉提升销量的关键。据特斯拉投资者文件，该车型或让其年销量从2023年的180万辆跃升至2028年的420万辆。今年1月，马斯克还曾预计于2025年下半年开始生产Model 2。

不过最近不断有媒体爆料特斯拉正在放弃低价车型。

4月5日，路透社发布了一篇题为《中国电动汽车竞争激烈，特斯拉取消低成本汽车计划》的文章。文章援引“熟悉内情的消息人士”的话，称在特斯拉2月底的一次会议上，马斯克指示公司高层“全力发展Robotaxi”，并取消生产目标售价2.5万美元的入门级廉价车型的开发计划。

尽管马斯克很快回应路透社“又在撒谎”，同时官宣将在8月8日发布Robotaxi。

△《埃隆·马斯克传》第80章“Robotaxi”披露的Robotaxi车型概念设计图

4月15日，又有外媒援引内部人士说法称特斯拉已经关闭了名为NV9的项目，该项目旨在在工厂生产下一代更便宜的电动汽车。

更巧合的是，同一天官宣离职的高管Drew Baglino，曾参与了特斯拉低价车型的开发，有外媒分析认为，他的离开对特斯拉来说是“绝对的打击”。

事实上，关于特斯拉入门级的低价车型，早在2020年就被马斯克透露正在研发推出这款新车的可能性，但后来他搁置了这款车的计划。在2023年9月出版的《马斯克传》中提到，接下来的两年马斯克又多次否决了推出这款车的想法，他坚持认为Robotaxi会让其他车型相形见绌。

当时包括Drew Baglino在内的五位特斯拉高管说服了马斯克同时推出这款新车和Robotaxi。

2022年9月一个周三的深夜，在筹备Optimus发布会期间，马斯克住在弗里蒙特工厂没有窗户的木星会议室里，这是他的长期据点。莫拉维和冯·霍兹豪森带领特斯拉团队的几位高管来这里开了一个秘密会议，他们提交的数据显示，为了让特斯拉每年增长50%，需要推出一种廉价的小型车辆。

这种车面向的全球市场是非常广阔的，到2030年，市场规模可能高达7亿辆，几乎是Model 3/Y这类车型的两倍。随后他们表明，同样的车辆平台和同样的装配线可以用来制造25 000美元的车型和Robotaxi。

冯·霍兹豪森说：“我们说服了他。如果我们打造这种工厂，拥有这个平台，就可以同时生产Robotaxi和25000美元的车型，它们都基于同一个车辆架构。”这就是外界熟知的特斯拉“下一代平台”。

他们决定在奥斯汀以南400英里的墨西哥北部建一个新工厂，为了生产这种车，一切要从头开始设计。‍‍‍

  ——《马斯克传》80 Robotaxi 特斯拉，2022年

书中写道，这款面向大众市场的新车既配有方向盘，又是一辆Robotaxi，同时还被称为“下一代平台”。

如今马斯克官宣了Robotaxi的发布时间，对于外界更期待的入门级新车却迟迟没有确定性的消息。

即便没有取消新车计划，马斯克的举动也对外传递了“Robotaxi具有更高优先级”的信号。

这也导致资本市场对特斯拉的增长空间充满质疑。毕竟Robotaxi受限于政策法规、技术成熟度等，短时间内难以大规模量产落地，而一度不愁卖的特斯拉也在遭遇销量难题。

特斯拉4月2日发布的生产和交付数据显示，2024年一季度，特斯拉共生产汽车43.3万辆，交付38.7万辆，同比分别下降2%和8.5%，其中交付量环比跌幅达到20.2%。

由于特斯拉一季度交付量远未达到分析师此前预计的45.85万辆，而且是自2022年第三季度以来首次跌破40万辆关口，叠加特斯拉过去几个季度汽车毛利率下降，市场对特斯拉未来的成长性产生了质疑，这也引发其股价大跌。

在裁员和高管离职多重消息冲击下，特斯拉4月15日股价低开低走，一度跌超6%。截至收盘，特斯拉跌5.59%，报收于161.48美元；总市值为5143亿美元，一夜之间缩水304.33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超2200亿元）。4月16日开盘，特斯拉股价继续走低，跌幅超过4%。

拉长时间到今年以来，特斯拉股价累计跌幅已达40%。

此前富国银行将特斯拉目标价调至120美元，这是目前华尔街针对特斯拉给出的最低目标价之一。也就是说，他们认为特斯拉还要再跌30%左右。

一周之后，特斯拉将发布2024年一季度财报，希望马斯克会在财报电话会上给出特斯拉未来确定的未产品和战略，重拾投资者信心。